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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猎鹰和茶叶

    哈利、罗恩和赫敏第二天早晨走进礼堂吃早饭的时候,他们首先看见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似乎正在给斯莱特林院的一大批人讲着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在他们走过的时候。马尔福做出可笑的要昏倒的样子,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别理他,”赫敏说,她正走在哈利后面,“就是别理他,不值得的…”“嘿,波特!”斯莱特林的一个女孩子、脸长得像狮子狗的潘西帕金森尖叫道。“波特!摄瑰怪来了,波特!嗬嗬,嗬嗬嗬!”哈利坐到格兰芬多院桌旁的一个座位上,正在乔治韦斯莱的旁边。“新的三年级课程表。”乔治说,向大家分发着,“你怎么啦,哈利?”

  “马尔福。”罗恩说,坐在乔治的另外一边。回头看斯莱特林院那张桌子。乔治及时抬头,正好看见马尔福又在假装吓得昏过去。“那小蠢货,”他镇静地说,“昨晚那摄魂怪列车厢的时候,他可没有这样趾高气扬。吓得跑到我们车厢来了,是不是,弗雷德?”“差点儿没把自己尿湿。”弗雷德说,轻蔑地看了马尔福一眼。“我自己也不特别高兴,”乔治说,“那些摄魂怪是可怕的东西…”

  “ 好像让你五脏六腑都冻结住了,是不是?” 弗雷德说。“不过你没有昏过去呀,是不是?”哈利低声说。“忘掉这件事,哈利。”乔治振奋精神说,“我爸曾经去过一次阿兹卡班,记得吗,弗雷德?他说那是他所去过的最坏的地方。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软弱还发着抖…它们把一个地方的欢乐都吸走了,这些摄魂怪。多数犯人在那里都发疯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将看见第一次魁地奇比赛以后马尔福会是什么样子。”弗雷德说,“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季度第一次比赛,记得吗?” 哈利和马尔福在魁地奇比赛中只有一次面对面,这次比赛马尔福肯定比哈利糟得多。哈利高兴了一点儿,拿了些香肠和炸西红柿。赫敏正在看她的新课程表。“哇,好,今天有几门新课要上。”她快乐地说。“赫敏,”罗恩说,从她肩上看课程表,皱起了眉头,“他们把你的课程表搞乱了。你看―― 他们给你一天排了足有十门课。时间不够啊。” “我会想办法的。我已经和麦格教授谈好了。”“但是看呀,”罗恩大笑着说,“看见今天上午的了吗?九点钟,占卜。下面,九点钟,麻瓜研究,还有―― ”罗恩更靠近那张课程表,无法相信,“看哪―― 在这下面是算术占卜,九点钟。我意思是说,我知道你棒,赫敏,不过没有人棒到这种程度,你怎么能同时上三门课呢?”

  “别犯傻,”赫敏暴躁地说,“我当然不能同时上三门课了。”

  “晤,那么―― ”

  “把果酱递给我。”赫敏说。

  “但是―― ”

  “哦,罗恩,我的课程表有一点满,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赫敏厉声说。“我告诉你,我已经和麦格教授完全谈好了。”

  就在这时,海格走进了大厅。他身穿鼹鼠皮大衣,一只大手心不在焉地挥动着一只死鸡貂。

  “都好吗?”他急切地说,在走向教师桌的半路停了下来。“你们要上我的第一堂课!午饭以后就是!五点钟就起床了,什么都弄妥了…希望太太平乎的…我…当教师了…说实在的…”

  他对他们咧着大嘴笑起来,然后向教师的桌子走去了,仍然挥动着那只死鸡貂。

  “不知道他在准备什么?”罗恩说,声音里有一丝焦急。

  人们去上第一节课了,礼堂开始空下来。罗恩检查自己的课程表。

  “我们快走吧,看,占卜在北塔楼顶。我们要走十分钟才能到…”

  他们匆忙吃完早饭,对弗雷德和乔治说了再见,就从礼堂走回去了。他们经过斯莱特林院的桌子时,马尔福又假装了一次昏厥。哄笑声跟着哈利走进了前厅。.从城堡到北塔楼很远。他们虽然已经在霍格沃茨待了两年,却仍然没有熟悉城堡的一切,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到北塔楼里面去过。

  “肯定―― 会―― 有―― 近路的。”罗恩喘息着说,此时他们正在爬第八层楼梯,来到一处陌生的平台,那里什么也没有,只在石墙上挂有一幅大画,画面上是一片草原。

  “我想应该往这边走。”赫敏边说边往右边的那条通道张望着。“不可能,”罗恩说,“这是南。看,从窗子外边可以看到湖的一角…”哈利在看那幅画。一头肥肥胖胖、有深灰色斑纹的矮种马刚从容轻松地跳到草上,正在若无其事地吃草。哈利对霍格沃茨图画中的东西到处乱逛并且离开画框彼此串门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过他总是愿意观察它们。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甲胄的矮胖骑士就发着当啷当啷的声音进入了画面寻找他的矮种马。从他金属膝盖上所沾染的青草污渍来看,他刚才从马上摔下来着。

  “啊哈!”他大叫,看到了哈利、罗恩和赫敏,“胆敢闯到我的私人领地上来的恶棍是谁?竟然讥笑我的偶然捧跤吗?拔剑,你们这些无赖、狗东西!”

  他们惊讶地看到这位小骑士从鞘中拔出剑,开始猛烈地挥舞起来,并因狂怒而上下跳跃。但那把剑对他来说是太长了,幅度特别大的一招使他失去平衡,于是他脸朝下跌在草地上。

  “你没事吧?”哈利问道,一面更走近了那幅画一些。

  “回去,你这下流的吹牛者!去,你这流氓!”

  那骑士又抓住了剑,用剑支撑自己爬起来,但那把剑深深地插进草里去了,尽管他用全力去拔,却拔不出来。最后他不得不噗的一声又坐到草地上,把面甲推上去,擦他那满是汗水的脸。

  “听着,”哈利趁这骑士疲惫不堪时说,“我们在找北塔楼。你不知道怎么走吧,是不是?”

  “寻找!”骑士的怒气似乎立即踪影全无。他当啷当啷地站起身来大叫道:“来吧,跟着我,亲爱的朋友们,我们会找到我们的目标的,要不然我们就在冲锋中勇敢地死去!”

  他又去拔那把剑,仍然没有成功,想跨上那匹肥胖的矮马,也没有如愿,只好叫道:“ 那么就徒步吧,两位先生和这位女士, 前进!前进!” 于是他当啷当啷地响着跑到画框的左边,然后看不见了。他们沿着走廊匆忙地跟着他,跟着他的当啷声。他们时不时地看到他跑过前面的一幅画。

  -60-“勇敢起来吧,前面还有更糟的事呢!”骑士大声叫着,他们看见他又出现在一群穿着有衬架的裙子的受惊妇女前面,她们的肖像是挂在一道狭窄的螺旋形楼梯的墙壁上的。

  哈利、罗恩和赫敏大口喘着气,爬上这旋转得厉害的搂梯。越来越感到眩晕,最后他们听到了头顶上嗡嗡的说话声,知道他们已经到教室了。

  “再见!”骑士叫道,把脑袋仲进一幅画面里,这幅画上有几个看上去阴险邪恶的和尚。“再见,我的战友们!如果你们需要高尚的心灵和钢铁般的肌肉,别忘了叫我卡多根爵士!”

  “是啊,我们会叫你的,”罗恩咕哝着说,这时骑士消失了,“如果我们需要什么疯子的话。”

  他们爬上最后几级楼梯,登上一处小小的平台,这个班级的人多数在这里了。楼梯平台上没有门;罗恩推推哈利,指指天花板,那里有一个圆形的活板门,门上有一块铜牌。

  “西比尔特里劳妮,占卜教师。”哈利读道。“我们怎么样才能上去呢?”好像是回答他的问题似的,那扇活板门突然打开了,一道银色的梯子正放在哈利脚前。大家都安静下来了。“你先上。”罗恩说,露齿而笑,于是哈利就第一个上去了。

  他来到一间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古怪的教室。实际上,这根本不是教室,倒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至少有二十张圆形的小桌子挤在这间教室里。每张桌子周围都有印度印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垫。每样东西都由一道暗淡的猩红色光线照亮着;窗帘都拉拢了,许多灯都披有深红的灯罩。教室里暖和得令人感到郁闷,壁炉里塞得满满的,火上烧着一个大铜壶,于是火焰就发出一种沉闷、发腻的香味。圆形墙壁周边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满了灰尘满面的羽饰、蜡烛头、破旧扑克牌、无数银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罗恩紧跟着哈利上来了,全班同学都围着他们站着,在悄声说话。

  “她在哪里?”罗恩说。

  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那种轻柔模糊的嗓音。

  “欢迎,”那声音说道,“最后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们,真好。”

  给哈利的第一印象是来了个发光的大昆虫。特里劳妮教授走进火光照耀的地方,他们看到她非常瘦;她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她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纱罗似的闪闪发光的披巾,细长的脖子上挂有无数项链和珠子,双臂和双手都戴有手镯和指环。

  “坐,我的孩子,坐。”她说,于是他们都笨拙地爬到扶手椅上或者陷到鼓鼓囊囊的坐垫里去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同一张圆桌旁边。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说,自己坐在壁炉前面一张有翼的扶手椅上,“我是特里劳妮教授,你们以前可能没有见过我。我发现过于频繁地下临熙攘忙碌的学校生活使我的天日模糊。”

  对于这样不寻常的宣言,谁也没有说什么话。特里劳妮教授细致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继续说:“你们选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难的课程。我必须一开始就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不具备‘视域’,那我能教你们的东西就很少了,在这方面,书本只能带你们走这么远…”

  听完这番话,哈利和罗恩都笑着看赫敏,赫敏听到这门课的书本没有多大用,显得很吃惊。

  “许多女巫和男巫,尽管他们在发出猛烈的撞击声、气味和突然隐形等方面很有天才,却不能拨开迷雾看透未来。”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下去,她那巨大发光的眼睛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上。“这种天赋的才能只有少数人才有。你,男孩,”她突然对纳威说,纳威差点儿从他的坐垫上掉下来,“你奶奶好吗?”

  “我想是好的。”纳威颤抖着说。

  “我要是你,我可不这么肯定,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说,火光在她的长长的祖母绿耳环上闪烁。纳威喘不过气来。特里劳妮教授平静地继续说:“今年我们学习各种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学期都用在解读荼叶上。下学期我们应该学习手相术。顺便提一句,我亲爱的,”她突然对帕瓦蒂帕蒂尔说,“提防红头发的男子。”

  帕瓦蒂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罗恩正好坐在她后面。帕瓦蒂把自己的椅子移得离开了罗恩一些。

  “在夏季学期,”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我们将学习看水晶球―― 如果我们已经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不章的是,二月份,一场恶性流感会迫使班级停课。我自己会失音。在复活节前后,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永远离开大家。”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教室里一片紧张的沉默,但特里劳妮教授似乎对此一无感觉。

  “我想,亲爱的,”她对拉文德布朗说,她坐得最近,吓得缩在椅子里,“你能不能把那个最大的茶壶递给我?”

  拉文德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了一把巨大的茶壶放在特里劳妮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下,你害怕的那件事情―― 会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

  拉文德抖起来了。

  “现在,我要你们大家分成两个组。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来,我会往杯子里倒茶。然后坐下来,喝茶,喝到杯子里只剩下茶叶。用左手将茶叶渣晃荡三次,然后将茶杯翻转,扣在茶杯托上;等到最后一点茶水流光,然后把你的茶杯给你的伙伴解读。你们可以利用<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本书的第五页和第六页的内容解读茶叶渣的形状。我将在你们中间行走,帮助你们,指示你们。哦,还有亲爱的―― ”她抓住纳威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在你打碎第一个茶杯以后,你能不能从蓝色花样的茶杯中挑选一个呢?我很喜欢那种粉红的。”

  没错,纳威刚走到放茶杯的架子面前,就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特里劳妮教授拿着簸箕扫帚急忙走过去并且说:“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拿一个蓝色的…谢谢你…”

  哈利和罗恩的茶杯都注满了茶水以后,他们回到自己的桌子旁边,设法把滚烫的茶迅速喝完。他们如特里劳妮教授教导的那样晃荡了茶叶渣,然后把茶杯弄干,再互相交换茶杯。

  “好啦,”罗恩说,两人同时把书翻到第五和第六页,“你在我的茶杯里看到了什么?”

  “许多泡开了的棕色东西。”哈利说。教室里浓重的带香味的烟雾弄得他糊里糊涂地想睡觉。

  “开阔思路,亲爱的,让你们的眼睛越过世俗的东西!”特里劳妮教授在黑暗处叫道。

  哈利极力想振作起来。

  “好,你现在有了一种摇摇晃晃的十字架…”他说,一面查阅<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意味着你就要遇到考验和苦难―― 对此我感到遗憾―― 但是这里有个东西,好像是太阳。等一等…这意味着大快乐…所以你要倒霉,但是又会很快乐…”

  “要是你问我,我就要说你需要测试一下你的天目。”罗恩说,两人都不得不使劲忍住笑,因为特里劳妮教授正往他们这里看。

  “轮到我了…”罗恩向哈利的茶杯里看,他的前额因为努力而皱了起来。“这儿有一团东西,像是一顶圆顶硬礼帽,”他说,“也许你要为魔法部工作了…”

  他把茶杯向另外一边侧过去。

  “但这么看就更像是一颗橡子…那是什么?”他猛翻自己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意外之财,意料不到的黄金。棒极了,你可以借给我一些。这里还有个东西,”他又把茶杯转了一下,“这看上去像是一头动物。对,如果说那是脑袋的话…它看起来像河马…不,像羊…”

  哈利一阵大笑,特里劳妮教授飞快地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亲爱的。”她不高兴地对罗恩说,迅速走过来,一把夺过罗恩手里的茶杯。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特里劳妮教授瞪着那茶杯,一面把茶杯向逆时针方向转动着。

  “猎鹰…亲爱的,你有死敌。” “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啊。”赫敏大声嘀咕道。特里劳妮教授瞪着她。“唔,是这样的,”赫敏说,“大家都知道哈利和神秘人。”

  哈利和罗恩瞪着她,又惊讶又佩服。他们还从来没有听到赫敏这样对老师说话。特里劳妮教授故意不予回答。她那双大眼睛又往哈利的茶杯里看,而且继续转动茶杯。

  “大棒…一次袭击。亲爱的,亲爱的,这可不是个幸运的茶杯…”“我还以为那是一顶圆顶硬礼帽呢。”罗恩局促不安地说。“头盖骨…前途有危险,亲爱的…”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特里劳妮教授,她最后又将茶杯转动了一次,喘气,然后尖叫起来。又响起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纳成打碎了第二个杯子。特里劳妮教授一下子就坐进了一张空扶手椅里,她那发亮的手抚着她的心脏,双眼紧闭。“我亲爱的孩子―― 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 不―― 不如不说出来的好―― 不―― 别问我…”

  “怎么啦,教授?”迪安托马斯立即说。大家都站了起来,都慢慢地围在哈利和罗恩那张桌子旁边,更靠近特里劳妮教授的扶手椅,以便把哈利的茶杯看得清楚些。

  “我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的大眼睛戏剧性地睁开了,“你有不祥。”“我有什么?”哈利说。他明白他不是惟一听不懂这个词儿的人:迪安托马斯对他耸耸肩,拉文德布朗一脸迷惑,但其他人几乎都甩手捂住嘴,因为他们感到恐怖。

  “‘不祥’,我亲爱的,‘不祥’!”特里劳妮教授叫道,哈利竟然不懂,她感到震惊。“在墓地游荡的那条鬼怪似的大狗!我亲爱的孩子,这是凶兆―― 最坏的凶兆―― 死亡的预兆!”

  哈利的胃痉挛起来。书店里那本(死亡预兆>封面上的那条狗―― 在木兰花新月街阴影里的那条狗.拉文德布朗也把手捂到了嘴上。大家都看着哈利。

  只有赫敏除外,她站了起来,绕到特里劳妮教授的椅子背后。“我看这不像是不祥。”她直截了当地说。特里劳妮教授打量着赫敏,越发不喜欢她了。

  “我说你别不高兴,亲爱的,我发觉环绕你的光环很小。对于未来共鸣的接受力很差。”西莫斐尼甘不断摇头。“如果你这么着,看起来就像不祥了,”他说,眼睛几乎是闭上的,“但是从这边看.又像是头驴子。”他说.边向左靠去。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全体决定我到底会不会死!”哈利说,自己不觉也吃了一惊。现在似乎谁也不想看着他了。

  “我想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特里劳妮教授说,用的是她最模糊的嗓音,“请收拾好你们的东西…”

  整个班级默默地把茶杯还给了特里劳妮教授,合上书,收拾起书包。就连罗恩也不敢正视哈利。

  “在我们再见面以前,”特里劳妮教授虚弱地说,“祝大家好运。哦,亲爱的―― ”她指指纳威,“下堂课你会迟到,所以,记着要额外努力才能赶上大家。”

  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言不发地走下特里劳妮教授的楼梯和螺旋形楼梯,然后去上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教室,所以,尽管早就离开了占卜课教室,他们也不过刚刚赶上点。

  哈利挑了个后排座位,觉得自己好像是坐在特别显眼的地方一样;班上其他人不断向他投来鬼鬼祟祟的目光,好像他随时都会倒地而死。麦格教授在对他们讲授有关阿尼马吉(能够使人随心所欲地变成各种动物的魔法)的知识。他几乎全没听进去,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斑猫,眼睛周围有眼镜的痕迹,哈利甚至看都没看。

  “说真的,你们今天都怎么了?”麦格教授说,这时,伴随着轻微的噗的一声。她已经变回原形,并且环视着这些学生。“这倒不要紧,不过我的变形没有博得全班的掌声,这还是第一次。”

  大家的脑袋都再次转向哈利,但没人说话。这时赫敏举起了手。

  “教授,我们刚刚上了占卜课,我们读解茶叶,而且―― ”

  “啊,当然,”麦格教授说,突然皱起了眉头,“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今年你们之中谁会死啊?”

  大家都瞪眼看着她。

  “我。”最后哈利说。

  “明白了。”麦格教授说,她那双小圆眼睛盯着哈利看,“那么,波特,你应该知道,西比尔‘特里劳妮自从到这所学校以来,每年都预言一名学生死亡。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一个死的。预见死亡征兆是她喜爱的欢迎新班学生的方式。如果我不是从来不说同事坏话的人―― ”麦格教授停了下来,他们看见她的鼻孔发自了。她继续说,比较平静了些,“占卜学是魔法学中最不准确的科目之一。不瞒你们说,我对占卜最没耐心。真正能预见未来的人非常少,而且特里劳妮教授…”

  她又停了下来,然后说,腔调是非常实事求是的,“我看你身体极其健康,波特,所以,如果我今天在家庭作业方面不轻轻放过你的话,你别怪我。我保证,如果你死了,就不用交这份作业了。”

  赫敏大笑起来。哈利觉得好一点儿了。现在,要被特里劳妮教授的教室里那种令人迷惑的香气、模糊的红色光线,再加上一团茶叶吓着,似乎困难一点儿了。然而,不是所有人都信服这番话的。罗恩似乎仍旧担心,拉文德悄声说道:“那纳威的茶杯是怎么回事呢?”

  变形课下课以后,他们和大家一起闹哄哄地走向礼堂去吃午饭。“罗恩,高兴起来,”赫敏说着把一碟调料向他推过去,“你听到麦格教授是怎么说的了。”罗恩往自己的盘子里舀了一勺调料,拿起了叉子,但并没有开吃。“哈利,”他说,声音低而严肃,“你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一条黑色的大狗,是不是?”

  “不,我看到过,”哈利说,“我离开德思礼家的那天晚上。” 罗恩的叉子咔哒一声掉在了桌上。“可能是条迷路的狗吧。”赫敏镇静地说。罗恩看着赫敏,好像她已经发疯了似的。“赫敏,如果哈利看见了不祥,那就―― 那就糟了。”他说,“我的―― 我的叔叔比利尔斯就见过一条,然后―― 然后,二十四小时之后他就死了!”“巧合罢了。”赫敏轻描淡写地说,给自己倒了些南瓜汁。“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罗恩说,开始生气了。“不祥让多数巫师吓得魂不附体!”

  “那你算说对了,”赫敏带有优越感地说,“他们看到了不祥然后就吓死了。不祥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哈利仍旧和我们在一起,因为他没有笨到看见它以后就想:‘好吧,我不如突然死去吧!”

  罗恩对着赫敏,张口结舌;赫敏打开书包拿出她的新算术占卜课本,打开,再把这本书靠在果汁罐上。“我认为占卜课好像糊里糊涂的,”她说,翻着书页,“有许多地方是靠猜的,要是你问我的话。”“那个茶杯里的不祥可是清清楚楚的!”罗恩激烈地说,“特里劳妮教授说你的光环不对头!你就是不喜欢自己在哪件事上不行。”他触到痛处了。赫敏把算术占卜书啪的一下摔到桌上,动作如此之重,以至肉末和胡萝卜末飞得到处都是。

  “如果说占卜学成绩好就意味着我必须假装在一团茶叶渣里看到了死亡的凶兆,那我还没准不学这门课了呢!同我的算术占卜课相比,这门课完全是垃圾!”

  她一把抓起书包,走了。

  罗恩双眉紧皱目送着她。

  “她在说什么呀?”他对哈利说,“她的算术占卜课还没有开始呢。”午饭后离开城堡的时候,啥利很高兴。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呈浅灰色,脚下的草地松软而潮湿,这时他们去上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

  罗恩和赫敏彼此不说话。哈利沉默着走在他们旁边,他们正走下斜坡到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里去。他看到前面走着三个非常熟悉的背影,这才明白他们必须和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一起上这门课。马尔福正活泼地和克拉布、高尔说话,这两人在咯咯地笑。哈利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海格在小屋门旁等待他的学生。他身穿鼹鼠皮大衣,猎狗牙牙在他脚下,似乎急于出发。“来吧,快点快点!”他叫道,这时学生们已经走近了。“今天可有好东西款待你们!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课!大家都到了吗?好,跟我来!”

  有那么一会儿令人难受的时刻,哈利以为海格要把他们领到林子里面去;哈利在那林子里有过不愉快的经历,足使他终生难忘。然而,海格只领着沿着林子边缘走,五分钟以后,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围场似的地方外面了。那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他叫道,“这就对了―― 站到你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 “怎么打开?”德拉科马尔福用他那冷淡、拖长的声调说。“嗯?”海格说。

  “我们怎么打开书本呀?”马尔福又说了一遍。他拿出他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他已经用一根绳子把它绑上了。别的人也拿出书来;有些人,像哈利那样,也把他们的书捆好了;别的人则把这本书放在牢固的袋子里或是用大夹子夹住。

  “没有―― 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本书吗?”海格说,看上去垂头丧气的。全班学生都摇头。“必须捋捋这些书。”海格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过的事了,“看…”他拿过赫敏的书,撕掉捆住书的胶纸。这本书想要咬人,但海格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这本书就发抖了,然后打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上。“哦,我们多么笨啊!”马尔福冷嘲道,“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我认为这些书滑稽可笑。”海格对赫敏犹犹疑疑地说。“哦,滑稽可笑得不得了!”马尔福说,“真聪明,给我们想撕掉我们手的书!”“住嘴,马尔福。”哈利安静地说。海格显得垂头丧气,而哈利希望海格的第一堂课成功。“说得对,”海格说,他似乎思路乱了,找不到词儿,“那么…那么你们都有书了…哦…现在你们需要的只是神奇生物了。对。我这就去找它们。等等。”他离开学生走到林子里去了。一会儿就走得看不见了。“上帝,这地方要完蛋了。”马尔福大声;兑,“这种蠢人教学,要是我告诉我爸爸,他不大发睥气才怪―― ” “住嘴,马尔福。”哈利又说。“小心,波特,你后面就是个摄魂怪―― ”

  “哦哦哦―― !”拉文德-布朗尖叫起来, 指着围场对面。

  十二个哈利平生未曾见过的最希奇古怪的家伙向着他们快步走来。它们有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它们的前腿、双翼和脑袋似乎是鹰的,它们有钢铁样颜色的利喙和明亮的橘色大眼睛。它们前腿上的爪子有半英尺长,看上去会致人于死地。每头野兽的脖子上都围着一个浓密的羽毛领子,上面系着一根长长的链子,这些链子的末端都握在海格的那只大手里,他跟在这些动物后面慢步跑到围场上。“上那边去!”他吼道,摇晃着链子,吆喝这些家伙到全班学生站立的篱笆前面来。海格走近并且把这些家伙拴在篱笆上的时候,大家都退后了一些。“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快乐地吼道。向他们舞动着一只手,“它们可漂亮了,是不是?”

  哈利多少能懂一些海格的意思。乍一看见这半马半鸟的家伙会感到震惊,但震惊过去之后,你就会欣赏它那发亮的皮毛,这种皮毛顺利地从羽毛过渡到皮毛,各有不同的颜色:深灰色、青铜色、带粉红的沙毛(红白相间的)色、发亮的栗色,最后是墨黑色。“那么,”海格说,他两手相互擦着,对全体学生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想要走近一些…”似乎没有人想这样做。然而,哈利、罗恩和赫敏小心谨慎地向篱笆走过去。“好,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必须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它们是骄傲的,”海格说,“很容易就得罪了它们。永远不要得罪鹰头马身有翼兽,因为这可能是你最不愿意做的事情。”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并没有听,他们在低声说话;哈利有一种极不愉快的感觉,那就是他们在想办法破坏这堂课。“你总要等待鹰头马身有翼兽先采取行动,”海格继续说道,“这是礼貌,懂吗?你向它走过去,你鞠躬,然后你等着。如果它也向你还礼,你就可以碰碰它了。如果它不鞠躬,那就赶快离开它,因为这些爪子要伤人的。” “好吧―― 谁第一个来?”作为回答,全体学生大都往后退着。就连哈利、罗恩和赫敏也觉得害怕。怪兽们正在愤怒地摇晃脑袋,展开强大有力的双翼;它们似乎不乐意像这样受到束缚。

  “没有人吗?”海格问,露出请求的神色。

  “我来。”哈利说。

  他身后有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拉文德和帕瓦蒂都低声道:“哦,不,哈利,想想你的茶叶!”

  哈和不理他们。他爬过那道围场的篱笆。

  “好样的,哈利!”海格叫道,“好―― 让我们看看你和那头叫巴克比克的怪兽相处得怎么样。”他解开了一条链子,把巴克比克从同伴身边拖开并且退下它的皮颈圈。围场那边的全体学生好像都屏住了呼吸。马尔福的眼睛恶意地眯起来。“放松,好,哈利,”海格安静地说,“你和它必须相互注视,想办法不要眨眼―― 如果你眼睛眨得厉害。怪兽就不信任你…”哈利的眼睛要流泪,但他没有闭上眼睛。巴克比克已经把它那大而尖的脑袋转过来了,正用一只狂怒的橘黄色眼睛看着哈利。“这就对了,”海格说,“这就对了,哈利…现在,鞠躬…”哈乖J很不愿意把自己的后脖子亮给巴克比克,但是他听话地做了。他略略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来看。

  那头怪兽仍旧满怀敌意地看着他。它没有动。

  “啊。”海格说,听上去有些担忧的意味。“好吧―― 后退吧,现在。哈利,放松地后退―― ”

  但就在这时,让哈利大为惊奇的是,那怪兽突然弯下它有鳞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显不过地是在鞠躬。

  “干得好,哈利!”海格欣喜若狂地说,“对―― 你现在可以碰碰它了!拍它的喙,拍吧!”

  哈利感到要是不去拍,一件更好的礼物就要失去。他慢慢地向那怪兽走去,并且向它伸出手来,在它的喙上拍了好几下。那怪兽懒懒地闭上眼睛,好像很喜欢他这么拍。

  全体同学鼓起掌来,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除外,他们看上去很失望。

  “好,哈利,”海格说,“我想它也许愿意让你骑它呢。”

  这可是超出了哈利的愿望。他习惯骑飞天扫帚,但是他拿不准骑怪兽是不是跟骑扫帚一样。

  “你从这里爬上去,正好在翅膀关节的后边,”海格说,“当心不要拉掉它的羽毛,它不喜欢你这样做…”

  哈利把一只脚放在巴克比克的翅膀上,爬到它的背上。巴克比克站了起来。

  哈利不知道该抓住哪里;他面前的每一块地方都罩上了羽毛。

  “继续下去啊!”海格叫道,拍了拍这头怪兽的臀部。

  事先没有警告,十二英尺长的双翼在哈利的两旁展开了;哈利在向上飞时及时抓住了怪兽的脖子。这和骑扫帚一点儿也不一样,哈利知道自己宁愿骑哪一种;怪兽的双翼在他两旁鼓动着,不停地碰着他的腿,令人不舒服,让他觉得好像就要掉下来了;滑亮的羽毛在他手指下面滑动,他不敢抓得很牢;怪兽的臀部随着双翼起落,哈利觉得自己前后颠簸,真不如光轮2000那种平滑的感觉舒服。

  巴克比克载着他在围场上空飞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地面;这一着正是哈利一直害怕的;那光滑的脖子低下去了,哈利向后靠去,觉得自己要从它的喙上滑下来了;然后,怪兽搭配不匀称的四条腿着了地,哈利感觉到一下沉重的撞击,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没掉下来。并且让自己再次直了直身子。

  “干得好,哈利!”海格叫道,除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以外,大家都欢呼起来。“好啦,谁还想试一试?”

  全体同学从哈利身上得到了鼓舞,都小心谨慎地进了围场。海格一个一个地解开链子,不久,围场上到处都有人紧张地鞠着躬。纳威几次从他的怪兽面前逃了回去,那头怪兽似乎不想弯下它的膝盖。罗恩和赫敏对着一头栗色的怪兽鞠躬,哈利在一旁看着。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要了巴克比克。它对马尔福鞠了躬,马尔福正拍它的喙,一副嫌恶的样子。

  “这很容易,”马尔福拖长声调说,声音响得足以让哈利听见,“要是波特能做到的话,我知道那一定是特别容易的…我打赌你一点也不危险。是不是?”他对那头怪兽说,“你不危险吧,你这头丑陋的大畜生?”

  钢灰色的爪子一挥。马尔福发出一声尖叫,海格马上把还在挣扎着要扑向马尔福的巴克比克努力套回它的颈圈里;马尔福在草地上蜷成一团。长袍上有块块血迹。

  “我要死了!”马尔福大叫,全体慌作一团。“我要死了,看呀!它杀了我!”

  “你不会死的!”海格说,脸色极其苍白。“谁来帮帮我―― 必须把他从这里抬走―― ”

  赫敏跑去打开大门,而海格轻易地举起马尔福。他们走过的时候,哈利看到马尔福臂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流到了草上,海格带着他奔上斜坡。向城堡跑去。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学生大为震惊,都跟在后面。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一起大声嚷嚷着关于海格的话。“他们应该马上开除他!”潘西帕金森说, 满脸是泪。“是马尔福的错!”迪安托马斯厉声说。克拉布和高尔威胁地鼓动肌肉。

  大家爬上了石阶,来到空无一人的前厅。“我去看看他是不是没事了!”潘西说,大家都看着她奔上那道大理石楼梯。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们仍旧在说着海格,一面走向城堡主楼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去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上楼到格兰芬多的塔楼去了。“你们说他不会有事吧?”赫敏紧张地说。“当然不会有事啦,庞弗雷夫人大约一秒钟就能把伤口缝好。”哈利说,护士长曾经神奇地给他治好比这严重得多的创伤。“不过海格的第一课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糟了,对不对?”罗恩说,一副担心的样子。“马尔福肯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晚饭时分,他们是第一批到达礼堂的,希望在那里看到海格,但是他不在那里。“他们不会开除他吧,会吗?”赫敏焦急地问道,面前的牛排腰子布丁动也没动。“他们最好别开除他。”罗恩说,他也没有吃。

  哈利正在看斯莱特林院的桌子,包括克拉布和高尔在内的一大群人挤在一起,谈得正起劲。哈利肯定他们在编造有关马尔福如何受伤的说法。“好吧,你们总不能说这个第一天没趣吧。”罗恩阴郁地说。晚饭以后他们上楼到格兰芬多院的公共休息室去了,想做麦格教授布置的作业,但三个人都时不时地停下来,而且老是向塔楼的窗外看。“海格的窗子有灯光。”哈利忽然说。罗恩看看他的表。

  “如果我们赶快,我们可以下楼去看他,时间还早…”

  “我不知道。”赫敏慢慢地说,哈利看到她向自己瞥了一眼。“我可以穿行场地,”他直截了当地说,“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没有越过摄魂怪吧,是不是?”这样他们就收拾好东西,走出肖像画上的洞,高兴的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就走到了大门口,他们拿不准是不是允许他们出去。草地还是湿的,在暮色中看上去几乎是黑色的。他们走到海格的小屋,敲了门,一个声音吼道:“进来。”海格只穿着衬衣坐在他那擦洗干净的木桌旁边,他的猎狗牙牙,脑袋搁在海格的腿上;一眼看去他们就知道海格已经喝了很多酒,他面前放着一个大得和水桶差不多的单柄大酒杯,他似乎很难看清他们。“恐怕这是个新记录,”他认出了他们之后就口齿不清地说,“我想他们还从来没有过只干了一天的教师。”“没有解雇你吧,海格!”赫敏喘着气说。

  “还没有呢,”海格悲哀地说,从单柄大酒杯里又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是不是,在马尔福.一”“他现在怎么样?”罗恩说,这时他们都坐了下来,“伤得不严重吧?”“庞弗雷夫人尽她所能给他治疗,”海格迟钝地说,“但是他仍旧说很痛…用绷带包扎起来了…还在呻吟…”“他在装假,”哈利马上说,“庞弗雷夫人什么都能治。去年她让我的一半骨头重新生长起来了。马尔福准会拼命利用这件事捞好处的。”

  “学校主管人员当然都知道了这件事,”海格悲哀地说,“他们认为我冒进了。应该过些时候再让鹰头马身有翼兽上场…完成了弗洛伯毛虫或者别的什么以后再…本来以为能把第一课弄好的…这都怪我…”

  “这都怪马尔福,海格!”赫敏真诚地说。“我们都是见证。”哈利说,“你说过,如果你侮辱怪兽,它就会攻击。马尔福没听,这要怪他自己。我们会把事情真相告诉邓布利多的。” “对,别担心,海格。我们会支持你的。”罗恩说。泪水从海格乌黑的眼睛褶皱里流了下来。他抓住了哈利和罗恩,把他们拉过去,搂得他们几乎骨头都要断了。“我认为你已经喝得够多的了,海格。”赫敏坚决地说。她把那单柄大酒杯从桌上拿开,走到夕卜面把酒倒了。

  “啊,她也许说得对。”海格说,放开了哈利和罗恩,这两人都踉跄后退,一面抚摸着自己的肋骨。海格费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不稳地跟随赫敏走到外边去了。他们听到了响亮的泼水声。

  “他做什么了?”哈利紧张地说道,这时赫敏进来了,手里拿着那个大酒杯。“他把脑袋伸到水桶里去了。”赫敏说着把大酒杯放到了别处。海格回来了,长发和胡子都湿透了,一面抹去眼睛那里的水。

  “这就好多了。”他说,像狗一样地摇摇脑袋,水珠飞到了他们的身上。“听着。你们到这里来看我,这是你们对我的好处,我真―― ” 海格忽然住嘴了,瞪眼看着哈利,好像现在才发现他在这里似的。“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嗯?”他吼道,那么突然,吓得他们蹦起老高。“天黑以后你是不应该到处乱逛的,哈利!还有你们两个!竟然让他这样!”海格走到哈利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向门边拉去。“走吧!”海格恼怒地说,“我带你们三个回学校,可别再让我看见你们天黑以 后到这里来看我。我不值得你们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