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递到助理这边, 段颍助理瑟瑟发抖：“老板他工过于认真，常常忽略自己的健康，让众员工非常揪心。”
段颍勾了勾嘴角, 其他人『露』嫌弃。
赵冲融主持大局：“请说实话。”沈渠刻意交代了, 必须要完成说坏话的任务。
段颍看着助理, 皮笑肉不笑：“你说, 我不开除你。”
不开除，但可以扣奖金啊。
助理折中了一下：“段总平日里太高冷, 难以接近。”
还算可以，段颍心想。
赵冲融看了一眼沈渠, 沈渠对他摇了摇头，这点程度的吐槽还不够，系统没通过。
赵冲融来到助理身边，轻声道：“资本家都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不必看他的脸『色』, 要敢于反抗, 信群众的力量。”
助理：您他长辈, 我他下属啊！
助理刚要豁出，说段颍喜怒常, 这可事实, 瞧瞧他老板不善的眼, 刚才还笑眯眯说不开除他，现在就一脸地“当众骂老板你就死了”的嘴脸。
沈渠突然朝赵冲融点了点头，意思可以了。
赵冲融便也不强求这个可怜的小助理, 示意下一个。
沈渠拧眉思索了下，助理刚才还没说话，系统就验收了。
他看了眼一脸正直的赵冲融, 恍然大悟，赵冲融刚才鼓励助理的话，十有八|九打倒资本家。
话筒依次传递。
程端雪正要说话，总导演一拍脑袋，觉这样效果不好，大家对了给对方子，不会说真话，意不大。
于道：“接下来匿名写在纸上，赵老师来宣读，大家有则改之则加勉。”
程端雪唰唰唰写下一行字，他一直最听话的，服导演的要求。
楚芫提笔也写了一大堆。
沈渠笔盖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个小游戏时因他和陆轻璧而起，其他人都被吐槽了，而他轻轻放过陆轻璧，且不说系统能不能通过，也很对不起辜的霍诩和陆砜年。
不一会儿，赵冲融收集好了四张纸，皱了皱眉。
“我打在屏幕上，你自己看。”
看着三个优秀青年，怎么这么『毛』病？他都不好意思念出来。
修长的十指飞快敲下键盘，但这间教室的媒反应慢，下三个攻目光全盯着屏幕，跟盯股票大盘一样。
看看谁的脸先绿。
【量少贪杯，投机取巧，尾大不掉，养虎患】
三人：“……”
好家伙，大的怨念。
陆轻璧看向霍诩，低声笃：“你。”
陆砜年不明所以，但觉不自己。
陆轻璧解释：“他经常喝醉。”
霍诩目光一暗，自责的握紧了拳。但“投机取巧”怎么说，莫非楚芫觉他和丝塔茜断绝关系，投机取巧摘掉自己的责任？
了，在楚芫看来，可不就这样？
陆砜年和陆轻璧一起向霍诩投来同情又活该的目光。
紧接着，屏幕上又连续跳出了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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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庐，固步自封，黔驴技穷，疑疑鬼】
陆轻璧：“……”
陆砜年：“……”
后两句明显有几个词在吐槽技术不好，至于哪方的技术就见仁见智了。
霍诩呵笑：“……不分伯仲啊。”
陆轻璧：实不瞒，我觉这里没我。
老婆真太狡猾了！
陆砜年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八个字，自动联想到四不勤五谷不分，于认下了这条。他看着手上的伤口，这段时间他给程端雪添了不少麻烦，原来程端雪会在心里骂他胆小如鼠吗？
陆轻璧琢磨着【初出茅庐，固步自封，黔驴技穷，疑疑鬼】，思考老婆究竟对他哪方不满意，难不成不那啥的技术？
不能吧，他只大——了一点，技术一直在进步啊！
陆轻璧有些怀疑人生，伤心，老婆看不起他，说他笨驴。
沙雕攻一时愁云惨雾，陷入自闭，段颍在一边看乐了，觉这匿名投稿幸亏没参与。吐槽果然还要枕边人才狠下心啊。
赵冲融觉他看完了，就这些成语都删了，他现在看着这三个人，脑海就会自动浮现四个字：道貌岸然。
沈渠、楚芫、程端雪，觑，突然有种惺惺惜之感。
导演说匿名，那他自然不能写太明白，不然不落了柄，还辜负导演一番心意？
谁能想到，他一个也没猜对！
楚芫看着沈渠：“量少贪杯一出来，剩下的就全歪了。”
沈渠搓了搓脸颊，他也不故意误导的，陆轻璧酒量一般，主要他不让喝，陆轻璧有时候就故意借酒装疯。他写很明白了，论投机取巧，哪个比上陆轻璧弊呢？
尾大不掉，养虎患，纯粹凑数，嗯……虎鞭的虎。
程端雪：“我都没写四不勤，怕太明白，居然在你那看见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楚芫摊手：“我其实就想诈一下霍诩，我真的怀疑他右手有伤。还有嘴唇的颜『色』，这种小伎俩我还看不出来？”
胆小鬼一个，知道真到现在都不敢靠近他。
楚芫和沈渠齐齐看向程端雪。
这样一来，【初出茅庐，固步自封，黔驴技穷，疑疑鬼】就形容陆砜年。
程端雪：“就随便写写。”
楚芫和沈渠：“……你不用解释。”
解读一下，不就“技术不好还爱吃醋”。
同情，就同情。沈渠尤其同情。
程端雪：“……”
一局欢乐的小游戏结束，导演其他改造对象和蹭课的老人家放进来，很快一间教室就坐满了人。
老头老太太田地租给节目组，平时也闲了下来，就喜欢听点讲座，他大不识字，在这样宽敞的教室里坐着，他这一代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每次请来的老师都讲忒好，深入浅出。
与此同时，直播开启，弹幕瞬间覆盖。
“每次我都好惭愧，我还不如一群爷爷『奶』『奶』听课认真呜呜呜下次一好好上课。”
“看看这老师会抽谁，上次答不上来的某家丢死人了。”
“草草草草草！赵总工！这群傻『逼』何德何能啊！呜呜呜我赵总工来不开课不开讲座的！”
“主讲人好有气质！爱了爱了！赵总工谁？”
“搜索赵冲融，看看他的履历，你会跪着回来的。”
“疯球了！追星追到业界大牛！”
“这个破节目果然越来越有钱了，靠我家哥哥赚广告费，都有钱请赵冲融了！”
赵冲融站着，几乎脱稿。
镜头扫过长身鹤立的赵冲融，再一一扫过底下的艺人，逐一给了特写，高清镜头直接他做的笔记都扫描出来。
答不上问题，心会加五百字，几次过后，艺人都学会了做笔记。
“谁想看这个傻『逼』，导播镜头快一点，看看我家哥哥。”
“呜呜呜程端雪怎么又瘦了！陆砜年你就添麻烦的废物！”
“出轨咖的粉丝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
“我擦我擦我擦，刚刚入境的那一排人谁？！”
“新孔？谁又犯错了？”
“新人？还没『露』就被抓改造？卧槽……”
“新的出道方式？”
“不可能吧，有这种颜值，谁这么想不开？”
“蹭热度出道的糊进地心！”
“镜头再转一次，求求了！”
任弹幕怎么刷，镜头都不可能再扫到那边了。
陆轻璧沈渠主要坐在后，赵冲融讲座结束。
此时弹幕第一次重点不在陆砜年和程端雪身上，都在猜测新孔的身份。
“我眼花了吗？什么我看到了我老板，本畜刚刚差点心脏骤停……”
“你老板不姓霍？”
“我也……我老板姓段……”
“我看到了我学校的两个大学霸……”
“这群人也来听讲座么？”
“因赵冲融吧。”
“什么你身边都有这么帅的！柠檬了！”
“提问环节来了！”
赵冲融顿了一下，“接下来请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所有艺人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
赵冲融看了一下游天外的陆砜年，直接点了他。
“茅以升设计的武汉长江大桥，哪一年建成通车。”
弹幕上顿了三秒，疯狂刷“1957”。
陆砜年还真不知道，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程端雪，程端雪当年的县文科状元，地理历史都很好。
程端雪目视前方，不所动。
“陆砜年又在看程端雪了！”
“老婆不要理他！让他受罚！让他写两千字心！”
“什么都程端雪帮忙，干活脑力都不行，你拿什么当攻！”
弹幕上热闹，教室里却很安静。陆砜年要答不出来，老师就会点下一个继续回答。
陆砜年正想蒙一个，余光看见程端雪在桌上用两根手指比了个7。
陆砜年凭借常识大致锁年代，试探道：“一九六——”
“咳。”
陆砜年迅速改口：“一九五七！”
弹幕上cp粉顿时占据视野。
齐刷刷一片“瑞雪兆丰年szd！”
……
沈渠看了一会儿这么热闹的场，心想，这哪像出轨跟戴绿帽的前夫夫。
他偷偷和陆轻璧溜了出，在一条安静的溪边，开始呼唤系统。
别装死，出来。
【系统：任务通过，发放奖励】
【请选择记忆礼包，a或b】
“果然奖励恢复记忆！”
沈渠和陆轻璧对视了一眼，“怎么还有两份？”
陆轻璧道：“不会分前九年跟后九年吧？”
【系统：不。】
再问，系统就不肯答了。
陆轻璧恨牙痒痒，他想起系统让他做的唧唧长度选择题，委屈地抱住老婆：“我对选择题有阴影，还学霸来吧。”
沈渠将要回答，陆轻璧突然喊停：“。”
沈渠：“怎么了？”
陆轻璧：“我先问一个问题。”
下记忆回来了，可能就不适合问了。
“你刚才玩游戏，什么那么形容我？我受到了精伤害，需要补偿。”
沈渠：“你都错了，初出茅庐那条不你的。”
陆轻璧受到的伤害更大了！
其他两条更不咋的！
沈渠挡住陆轻璧索要精补偿的动，飞快地回答系统：“我选a。”
【系统：前十八的记忆正在解封，请保持情绪稳。】
十八年的记忆慢慢涌入，一瞬间头晕眼花，脑海中像炸开了什么似的。
陆轻璧自己难受，便知道沈渠也好不了少，只能温柔地紧紧抱着沈渠，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嘴唇抵着他的额头：“深呼吸，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沈渠抱住了陆轻璧的腰：“我没事。”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十分钟，脑海中的嗡鸣和震颤才渐渐消失。
两人的眼眶都因忍着不适而微微发红。
回归的记忆触发式的，也就你想回忆什么，大脑就会调出那一块的存储。
沈渠率先回想了一遍关于小说里的一切，看看有没有似曾识的线索。
陆轻璧则第一时间回忆自己和老婆的甜蜜校园生活。
一分钟后，两人的情齐齐一僵。
沈渠心虚：“……我知道者谁了。”
陆轻璧更心虚：“我也知道了。”
沈渠咬了咬牙：“那件事算我对不起你，补偿的事，我答应了。”
陆轻璧突然警觉，老婆回忆起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有点害怕！
“你说清楚点！”
沈渠支吾：“就那个农历生日的事。”
他记高二上学期班里有个活泼的人缘很好的女生，突然生了一场严重的病，不不休学。
互都舍不，于那女生拿了一本同学录，每个人都写满满的。
沈渠写了一半的时候，陆轻璧突然拿了一道题来考他，那一道特别难的地理题，答案一个具日期。
高二了，即将分科，像沈渠这样学理科的，就会更精力放在数理化。
那道题沈渠一时被难住，便拿出同学录，打算写完再思考。
结果在填写农历生日的时候，灵光一闪，沈渠立即写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回过来，才发现自己1012，填在了同学录的农历生日一栏。
沈渠嫌涂掉难看，就将错就错，没管了。
如果这篇小说就这位女生休学期间聊之，那一切就说通了！
原来自己才始俑者！
沈渠有些惭愧，“事情就这样。”
说完他抬头看陆轻璧，发现陆轻璧并没有『露』出臆想中的飘然姿态，趁机要求补偿。
沈渠有些奇怪，盯了他三秒，悟了。
陆轻璧在心虚。
因在他尘封的那段记忆里，陆轻璧完全不现在这样的成熟稳重，当然现在的他离稳重也很远。
陆轻璧就个小学鸡！
喜欢沈渠却连自己也没搞明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本能地吸引沈渠的关注，跟小学生扯女生头花似的。
沈渠考第一，他就也要考第一，但来没赢过。
沈渠运动会报什么项目，他就报一样的，非要人甩在后才开心。
明明一有空闲目光就停留在沈同学身上，偏偏有人提到沈渠就臭着一张脸，石鞍都以他水火不容。
每次一下课，沈渠就被各路问问题的同学围水泄不通，陆轻璧就铁青着一张脸，散发生人勿进的黑气。
好想跟沈渠探讨问题，可抹不开子。
石鞍以他嫉妒沈渠的好人缘，每每都要苦口婆心地安慰陆哥。
后来陆轻璧可能自己想通了，原来这不嫉妒，喜欢，于开始刷存在感。
育课，沈渠打篮球累了，他就悄悄跑小卖买沈渠喜欢的汽水口味，小卖正好没有货，就□□出买。
买回来了拉不下子当众给，对沈渠道：“跟我来一趟器材室。”
正要给的时候，有不长眼的突然窗户直接空投一只篮球进来。电光石火之间，陆轻璧拉开沈渠，自己被砸出了鼻血。
出了丑水也没送出。石鞍以他在器材室打架。
过生日，陆轻璧邀请全班，其实只了那一个人，嘴上说：“谁不来孙子。”当晚穿帅到炸裂，却见沈渠迟迟不来，差点气歪了鼻子，抛下一众人找沈渠理论，结果路上发生了意外。
沈渠数学好，陆轻璧就暗地里拼命补数学，床头都《数学大题精讲》。
想霸占沈渠的全课余时间，不想其他人围着沈渠，又怕问问题显自己智商低，于买了各科奥赛书，专挑里的题目拿来问沈渠。
那道地理题就奥赛型的。
……
沈渠看着眼前的陆轻璧，也有点百思不其解。
他居然被这样别别扭扭的陆轻璧吸引了。
因陆轻璧会买两瓶水，谎称买了，但口味却他喜欢的。
因陆轻璧在篮球冲他而来时，反顾地替他挡住。
因陆轻璧会不动声『色』地隔开他和拥挤的人群。
因陆轻璧很优秀，沈渠的名字后永远他。
因陆轻璧很优秀，运动会迈开长腿，像矫健的猎豹。沈渠落后他几步，最佳观赏视角。
因沈渠论什么时候转头，一百次里有九十次会看见陆轻璧站在他身边。
当陆轻璧第一次拿题目来问他，他第一次交流学习，自己竟然脑海中空白地想不起思路。
想出答案的时候，沈渠激动地不小心写在了同学录上。
沈渠可来没有因解出一道题激动过。
他当时看不出陆轻璧喜欢他，却有了暗恋的心情。
原来双向暗恋，还挺酸甜。
……
陆轻璧尴尬，尴尬极了，预想中的甜甜校园爱情并没有出现。
手段怎么会那么幼稚，霸总范呢！
陆轻璧绝望了，沈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他呢！
爱情的长度缩短了！
他记自己单纯地看沈渠“不爽”，事事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变成一个怀揣暗恋心事的少男，有一个契机的。
那一天他做值日，在地上捡到了一本文本。
他不小心看见了自己和沈渠的名字，不小心又看了几页。
看到了一些震撼他三观的情节，比如首富的他爱沈渠爱要死，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陆轻璧当时嗤之以鼻，在后来某一天，看见沈渠在食堂吃饭，育委员他餐盘里夹了一块酸萝卜，那一刻，陆轻璧明白了，爱情。
爱情这东西，他妈柠檬树的果子！
陆轻璧回想了自己的小学鸡追求经历，倒也不完全幼稚。
也有可圈可点的。
比如想方设法，学校给第一名第二名的休息室，由两间改成了一间。
而正大光明地和沈渠一起午睡。
在休息室里准备很零食和饮料，以及一些深奥的书来装『逼』。
比如休息室的钥匙设微信头像。
比如在午休时，偷偷亲老婆的额头。
卧槽！
陆轻璧一捏大腿，这他跟沈渠的初吻！
必须好好回想一番。
陆轻璧连忙回放细节。
十七岁的陆轻璧不懂的事，经历了二十八岁的同床共枕三年，他懂了。
陆轻璧眼角一眯：“沈教授，那天你在装睡！”
双向暗恋！甜甜的校园爱情回来了！
沈渠脸颊都烧红了，几乎回想起了那天额头蜻蜓点水般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