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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花嫁同寝

  
  玉笛乐吹蝶恋花,瑶琴喜奏凤求凰。
  景王府内衣香鬓影,和风送吉,柔云遣祥,可谓喜气冲天。
  今日是我与景王的大婚之日,皇宫内外,帝都之中一派喜气。太后,皇上,皇后皆摆驾景王府,还特开了烟花会,允帝都百姓同贺。依洛朝祖制,皇子王爷大婚本不该这般隆重。好比烟花会,一般是国逢大喜时才有,如战事告捷,帝王封后大赦,太子受封,太子迎娶东宫正妃……
  但皇上出人意料的给了我这个荣耀,这个惟恐不气死其他王府正妃的荣耀。原本这已是景王第二次迎娶正妃,若非是圣旨赐婚,按洛朝民间续弦的礼数,婚庆规模绝大不起来。皇上却给足了我与娘家——江东王府面子,礼同太子大婚。
  连磬儿都直呼皇上真是个仁德的好皇帝,“皇上对郡主和王爷真好。”我一听这话,心头一紧,如刺扎进肉里,隐在喜帕之下的眉轻蹙。皇上面上如此圣宠我们江东王府,莫说会惹来其他藩王府的妒恨。只怕一旦我父王或哥哥们犯了什么过错,皇上追究起来,定会多不少朝野舆论帮腔作势,譬如仗着圣宠藐视法纪,到时皇上再借着舆论削掉我江东王府自是名正言顺。
  红烛耀喜,我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脊背发凉,生生出了许多冷汗,倘若皇上真深沉若斯,今日的婚宴就是我江东王府最后的天恩隆宠之日了。只望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般才好。
  “郡主,奴婢刚才瞧见楚王了。他就像一尊神,站在那里与王爷说话。好多官家夫人都偷偷的羞看他呢……”磬儿冷不丁冒出一句,难掩愉悦。磬儿一贯崇拜楚王,如今再次得见自然是欢喜的。
  我却并不太在意,低低回问,“是么?他回来了。”
  虽不在意楚王来贺,但其实隐隐还有些不解。楚王乃已故秦贵妃所出,甚传他与皇后所出的诸子关系并不亲密,而且皇后大约还有些怨恨于楚王。那么他为何回来参加婚礼?
  五年前西边沙陀人犯境来袭,当时的二皇子莫王为求战功,请缨前往迎战。大概他并不是打战的那块材料,领着二十万大军在西边驻守了半年也没半点战绩,屡屡战败。皇上甚感如此下去,朝廷将难以负担高昂的军饷粮草费用。恰巧那时莫王受了伤,今圣便借机把他招了回来,另遣了年轻的楚王补大将军缺。
  没想两月之后,楚王便凯旋回朝,带来沙陀随行使者。沙陀汗王上表称臣朝贡,说见子即知父。洛朝有此“骁比雄鹰,宽若草原,慈如纳能(沙陀人信奉的神)”的皇子,当今圣上必定英伟不凡,尊为天汗王,沙陀自愿为属邦,立誓从此和睦永不来犯。
  皇上大喜,事后大宴群臣,当场大赞楚王并感叹道,“朕之子,唯修影因果类我。”这话太子仁厚并未在意,倒是莫王上了心。此后,皇上更加器重楚王,也更喜爱这个长相与秦贵妃酷似的儿子,甚至允他同寝同食,这是连太子也没享受过的殊荣。相形之下,皇上对莫王更加冷落,莫王功利心重,此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怄气,加上伤势严重,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拖了半年多就郁结而亡了。
  皇后妒恨秦贵妃才情,本就不喜楚王,这下自是将儿子的死责怪到楚王身上,更不待他好了。所以楚王也惯来与皇后之子,太子,谦益(我决定了,以后都叫谦益),越王,青王走得不近。
  那么这一次,楚王在外本可以连太子大婚都不出席的,怎又偏偏回来了?而且还是赶回来参加一个素没太好交情的兄长的婚礼。
  我兀自想着,也没听磬儿在那里叽叽喳喳些什么,大约都是说楚王如何如何神人姿态,官夫人们如何如何掩羞还看的。
  不觉已是夜深,饿了一日没进食,又一直姿势单一的坐在喜床上,我忽觉全身的新娘行头重如千金。凤冠圆匡,珠围翠绕,霞帔上铺翠圈金,饰以洛朝绝品的珠玉坠子,云缡纹……这重有十几斤的行头实在太压人,我动了动,有些想尽快脱下休息,便对磬儿道,“你去看看前头的酒宴散了没有,王爷是不是喝醉了,这时辰也没过来。”
  磬儿应话正要离开,门外便传来了喧闹声,接着谦益似有些醉态的进了来。听声音,几个在外室候着的嬷嬷丫鬟略扶了他一把,将他带入内室。然后就是挑帕共饮合卺酒,一切礼仪尽了,随侍婢女和嬷嬷们也都知趣的离开了。
  我知道此时的自己面若芙蓉略带羞涩,自有一段撩人风情。谦益与我对坐桌前,怔怔地看我,满眼的惊艳和朦胧醉意。被谦益这么一看,我的心就跳动的更猛烈了。我原本就是紧张的,此刻红烛灯光暧昧,谦益又是酒气醉语,神情慵懒惹人,极有魅惑意味。看着他我渐渐地似乎也醉了,紧张羞赧,微低着头不敢抬,拽在手中的锦帕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拘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谦益醉笑道,“丫头,可想好了做我名副其实的王妃?”谦益这话,我自是明了其中含义,没想到他直白的问了出来,我顿感害怯,红着脸点了点头。谦益见了,猛然抓住我的手大笑起身,一把将我拉入他的怀中,醉吐魅气邪邪道,“果真愿意?不想日后再觅良人了?”
  “难道夫……夫君,自认不是我的良人么?”第一次学着古人叫夫君,当真是别扭的紧,我踟蹰了半响才终于唤出口。谦益听了坏笑一声道,“好,我喜欢你用这种平民百姓的称呼,就唤我夫君。”
  我当时就羞得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谦益笑着将我打横抱起,径直往喜床而去。我被轻放到床上,谦益拉开了百子千孙被,他的身体很快欺上了我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温热着。他双手支在我身侧,媚笑着富有磁性的道,“丫头,看傻了?不为你的夫君宽衣吗?”
  说罢谦益捉住我的手放至他胸前的衣襟布扣处,来回摸娑。我赧颜抽回手羞涩的轻拍了拍他,笨拙地为他解扣。我实在掩不住内心的紧张,心“嘣嘣”跳,好似有人在里头敲鼓,手便越发笨拙起来,微颤着解了良久仍有三四颗扣子未开。谦益低低笑了笑,单手解开我喜服上的扣子道,“真是个笨丫头。”
  他定神看了看我,眸中的颜色越变越深,陷入欲望的深潭。我只来得及看清他眼中的热切,他便吻上了我。
  开始是浅浅淡淡的轻啄,我紧张的睁大了眸子,生硬的不知回应,被动的接受着。
  “傻丫头,闭上眼。”
  “丫头,放轻松点,不要怕,我会温柔待你。”
  谦益的气息撩动在我耳侧,他的手轻柔如春风般,带给我微痒酥颤的感觉。他伸手放下了重重帐幔,关住满床旖旎春光。
  我的眼渐渐有些模糊,神智慢慢沉沦下去,眼皮慵抬。有那么一瞬,残留的意识世界闪现过楚王,哥和宋白的身影,还有太子和越王的脸。仿佛在潜意识里我开始将谦益从我识得的男子中特殊出来?
  这是否表明我已下定了决心将自己就这么交给他?一个声音说,是的,你爱他,你当然会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并全心信赖他,关心他,照顾他。你嫁给他,会与他幸福过一生。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很美。”谦益在我耳边吐气呢喃。
  我一阵酥软,闭上了眼……
  新婚之夜,谦益睡得不错,除了偶尔梦呓几句。我却是几乎整夜未眠,呆呆地望着帐顶神游太虚,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睡不着。心里凝思,自己的身体完成了蜕变,那么心境是否也在悄然改变?
  一夜寻思,终是累了,清晨我刚睡下不久,忽闻有女声愉悦的笑道,“王爷今日配这条腰带可好?”
  声音就出自我的房中,我幽幽醒来,撩起帐角,果见一个绿裳丫鬟装扮的清秀女子正在为谦益着衣,笑颜如花,有意无意的冷瞥我这边一眼,格外刺目。女主人还没起床传唤,她这是在做什么?越主代庖?还是示威?那眼神有着明显的嫉妒与恨意,连遮掩都懒得做。
  我带着慵懒,柔魅出声,“夫君……”这一声酥甜轻柔,我故意的,“现在什么时辰了?”说着从床上坐起,拥被掀帐,“你起身也不叫我,可不让人有机会说我懒惰,没尽到为人妻子的本份?”
  我柔柔的撒娇,故意强调了“本份”二字,说给那丫鬟听。想来她是谦益的贴身侍女,平素谦益待她不错,才敢如此没得规矩。
  谦益向我走来宠爱的笑了笑,“我看你累了,让你多歇歇,丫头倒有意见了?”。
  我嘟了嘟嘴,眉眼笑了,然后装作刚瞧见屋里有个女人般,低叫,“呀,夫君你可真坏,屋里来了个公主,你也不叫醒我,可不让我失了嫂嫂的礼数。”我这时的身份除了公主,王妃以上级别的女人不用向我请安行礼外,别人至少都得表示一下。
  这区区一个丫鬟竟半晌不向我行礼,甚至还直勾勾恶狠狠地瞪着我,也真是够胆大了。看来她与谦益的感情绝对非同一般,是以方能这般有恃无恐。我原本并没有身份尊卑的阶级观念,但这时心里一酸,就介意起这个礼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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